黎君行安排助带过来的人刚到,谢酥不明所以地跟着我们走出去,看见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时愣了愣,然后情绪很快崩溃。
「滚开!滚开!我不认识他们!」
其中那位妇人原本想走上来,似乎是想牵住囡囡的手,但听见这种斥责的话语,她无措地将皲裂的手背到了身后。
很明显,二位都是农村人。
他们耕了一辈子地,从没有接触过大城市的环境。
在这种陌生的处境中,眼下能接触到最熟的人,却在极力和他们撇清关系。
我哥找了很久,才循迹找到两位老人,拿着谢酥的照片问他们时,面容慈祥的母亲眼里含泪,轻声问:「这是我女儿吗?」
谢酥还在说自己早跟他们没关系了,让他们现在就走。
她的父亲像是终于被气到了,操着一口乡音,尽力解释:「是!我们之前是跟你断绝关系!但你不记得你之前做的都是什么混账事情了吗?!」
「我们一个馍馍泡水能吃一整天,粮食全换了钱就为了供你读书,从没有亏待过你一点!」
「你想要什么,爸妈都尽力满足你,就希望你能好好的。结果呢?你读书的时候就被人搞大了肚子,妈跟你说过好多遍那个男人不能信,你就是不听!」
光鲜亮丽的皮囊被撕开,原本仰慕她的观众们现在都在看她出丑。
这种刺激简直要逼疯谢酥。
她胡乱挥舞着手臂,尖叫起来:「闭嘴!闭嘴——」
我搀扶着两位老人,让他们慢慢说。
母亲说着也哽咽了:「结果流产了,他来看过你一次吗?!我们大老远赶过去,连车费都不舍得出,为了筹钱给你出医疗费,你爸爸更是在工地里搬砖摔断了腿。」
「说了你两句就不乐意了,说他就是最爱你的人,流产只是意外,他肯定会来找你的。」
「我们说要带你回家,不然就断绝关系……」
「结果好了之后,你就真的一声不吭地跑了。小酥,你怎么狠心啊……」
这位早已年过半百的母亲,头发已花白,字字句句含泪。